阿白月半✨

[tayplayer]战争年代的爱情

*当初盲狙的全国二卷,我来还债了。(咕咕咕)
*少将tayx统计学家player,最后一点点可能有t2意味(?)
*我还是不会取题目名
以上

泰勒少将离开德克萨斯州的第六百八十五天,床头的收音机在我打出第二个喷嚏后发出它职业生涯的最后一声哀嚎,伴着滋啦滋啦的声音我揉着鼻头放下钢笔,是时候该出门了:不想错过战地新闻就得买个新的回来。

我顶着太阳出门——入夏后街上的人少了许多,大约这个季节最适合的还是待在家里吃西瓜吹空调。记忆中我小时候的夏天总是在城外的农场度过的,而邻居家的迪安和玛利亚同我玩的不错,因此通常父亲也会带上他们去度假。

当然说到玩伴就不得不提泰勒,在我有记忆时他和我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的父母是父亲的战友,十一年前死于战争。那之后他搬来我家,母亲曾笑谈说我有了哥哥,但糟糕的是我们的关系并非像她所期待的那样。十五岁那年我和泰勒正处于青少年情犊初开的年纪,所以我们恋爱了。后来母亲对此只得笑着摇头:事与惟愿啊。

十六岁父亲选择带我在黑马农场度过一整个暑假,放假的日子里我们乐得清闲,母亲在小屋里远远喊着早些回来,迪安和玛利亚打算抛下我们偷偷溜去隔壁农场弄些牛奶来喝,现在剩我和泰勒独处了。不巧的是我正昨晚因为他跟着父亲去骑马却不告诉我这件事情而生气,因此现在的氛围有一丝尴尬。

"所以,我想为昨天的事情道个歉?"

我赌气不想理会他,把书举到自己眼睛上方,平静的念起上面的句子:"…小熊转过头,抱起双臂瞪眼:'就算是十罐头蜂蜜也不行,我还是不想重新和你做朋友。'"

"哦,那这只小笨熊会损失很多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骄傲的感觉,侧着身子躺在我身边,单手拿起童话书轻轻笑起来,把白色的雏菊别在我的耳边,又毫无预兆的吻上嘴唇。

现在我看不清其他的任何东西了,说不上是被风亦或是年轻的爱情模糊了视线。我仍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可最终还是很没出息的向他的亲吻妥协。他的手在我的发丝间游走,我闭上眼,听见耳边的花应景的回忆着无数情窦初开的恋人们在此发下的誓约,夏日独有的金色阳光编制成一张大网不知不觉把我们笼罩在里面,远处一片朦胧的蔚蓝,也不知是他的眼睛还是天空的颜色,而我则深陷在此,不断沉沦,沉沦。

——

来年的春天我们回到县城,父亲接到命令再次步入战场,刚刚入伍的迪安和泰勒作为新兵同他一起。也许当时尚且天真年幼不晓得战场有多残酷,以至于我们临分别前还嬉笑着要求叽叽喳喳讨论着战术的男孩儿们多带些染上硝烟战火的热血故事回来分享。而在我模糊的记忆中父亲则远远的站在一旁,母亲走过去帮他整理好军装,亲吻他的面颊,随后靠住他的肩膀一言不发。我好奇,却也没有多问,权当是他们经历了太多次分别早习以为常。

我幼时常对别人夸耀说父亲是最最厉害的将军,他是我长久以来心中永远不败的神话。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他迎接胜利,他驾驶着战机在硝烟四起的战场上披荆斩棘且无所畏惧——也不仅仅是我,小泰勒总喜欢带起父亲的军帽,抄起一根筷子高高举起再挥下:"等着瞧吧,我以后会成为和您一样勇猛的士兵。"我笑,父亲也笑,他摸着男孩被帽子压的乱糟糟的金发:"你一定会成为比我更优秀的人。"

当他的死讯被带回的时候我没有做好任何准备,母亲面无表情的从迪安手里接过残破的代表着父亲一生荣誉的军装与勋章,我大脑一片空白,踉踉跄跄跑过去抓住泰勒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他我父亲究竟去了哪里。他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抱紧我,再收紧一些。我在他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连眼泪都所剩无几,顾不上生疼的眼睛,只是沙哑着嗓子止不住呜咽,祈求上苍将他归还。可即使这样也没用,父亲还是离开我们了。

他的葬礼办的宏大,叫的上叫不上名的军官们尽数集结在一起对着大理石棺脱帽默哀,圣歌队清声吟唱着安魂曲,我挨着泰勒呆愣的站在一旁,泪水无知觉的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口别着的玫瑰花瓣上。母亲走过来拍拍泰勒的肩膀,揽住我擦掉我的眼泪,难以置信她所表现的比我冷静且勇敢的多,尽管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此生都数不尽的悲伤。不要哭。她说,你的父亲战死在沙场上,他的灵魂会在烈火中燃烧,这是一个军人的荣耀。抬起头来,你们该为他骄傲。

"我会成为像他一样无畏的士兵。"母亲走后泰勒低声说,"他会是我永远的英雄。"

——

自那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变的愈发少了起来,男孩们走上前线的时间里我同玛利亚会去学校,刚开始我们总是无心学习,一昧的担心他们的生死安危,只要有关于休战的报道我便会旁敲侧击得到他们回国的消息,在火车站给许久未见的人一个带着鼻涕眼泪的拥抱。只是日子一天天这么过去最后也逐渐习惯了下来,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泰勒的信,第一行用炭笔草草写着:生日快乐,小姑娘,我爱你。

我读它的时候母亲在身旁,她看完开头后笑着转身去取我的帽子:"你有没有告诉他你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消息?"

还没有,等这次回信吧。我折起信纸把它收文件夹的第一页,咬一口面包接过帽子扣在头上,吻了吻母亲的面颊准备出门。父亲过世后的第三年我选择离开家去大学进修统计学,玛利亚则留在小镇接手了她母亲的裁缝铺,她曾说她喜欢普普通通的生活,想要等迪安下一次回来和他举办一场小小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她抱住我说,我想要让你见到我最幸福的模样。

可老天爷是个混蛋。记住我说的话。玛利亚平凡的梦想被撕了粉碎:迪安死在了某次作战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或是泰勒,亦或是我自己,这次没有眼泪,或许我们早已经对战争与死亡感到麻木不仁。那天晚上玛利亚在港口的空地缩成小小的一团,我坐下来紧挨住她,她纤细的脖颈上带着迪安送的项链,远处海鸥从落日穿过海岸线,海浪溅起的水珠拍打在脸上。良久她转头来看着我说她很冷,可是这次没人能抱住她了。

——

毕业后的四年我成功在学术界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就,士官生泰勒在参军的第十年晋升了少将。而我也靠着他和曾经父亲的这点'特殊关系'同部队有了些许联系,比如替他们搞搞数据分析什么的——还有成功获得了[少将夫人]的称号。

最近一次上头派发的任务是希望我就作战后幸存的飞机弹痕分布得出些能够让他们利用的结论来。对此我极为重视,因为父亲葬身于此,更何况这牵扯到泰勒在日后在战争中的生命安全问题。几夜的思考和与同行的讨论分析后我们终于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多年来一直被忽视的少弹痕的部位才是最致命的存在,天知道我有多么激动,在几年后我可以亲手修正这个夺取我父亲性命的漏洞。然而糟糕的是我的报告在上报给部长后被批了下来,我们的意见正好相反。对此我很不满意,找到部长后与他争辩了许久,最终却还是只得到了他的'对自己的看法不接受反驳'。

现在就是该动用特权的时候。我合上文件夹撇下手中的笔,再三犹豫后拨通了泰勒的电话:"我想见你。"半小时后他敲开门,系条围巾瑟瑟缩缩走进屋,坐在沙发上拿起我温好的咖啡一饮而尽:"是报告的事?"

我点头:"去上报指挥官,他必须加强飞行员座舱与机尾发动机部位的装甲。"我没什么好脾气,"那些很少发现弹着点的部位并非不会中弹,而是一旦中弹战机根本无法返航。"

"部长已经下决心加强机翼,如果这么做就是违抗军令。"

"很好。"我试图平复愤怒的情绪,但显然不怎么成功,"可是你我都清楚我父亲当年的死因是什么。"

……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再次上演在你我身上,我们有机会不让历史重演的。"

"……你知道这是在赌命吧。"半晌他开口。

知道。我闭上眼睛,我一直都知道。

"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侧头看着书柜前的黑白相片苦笑,"少将。"

沉默。最后他叹一口气。

"我会去尝试。"

——

离别的当天我一如既往送泰勒去往营地的火车,乱哄哄的人群中我看向他。

"我希望你能活下来。"

"谢了,我也希望你能活下来陪我写完关于我活下来的故事……开玩笑的。"他揉乱我精心梳理好的发型,哑着嗓子笑了几声。探出半个身子把我腾空抱起来亲吻,一旁的士兵们鼓掌吹起口哨,闭上眼我听见火车的汽笛声在耳旁作响。半晌他放下我,重新坐回包厢,在阳光下弯着眸子说:等我回来。

好,好。我后退几步冲他挥手:早点回家。

——

自那之后的六百八十五天我再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他或者他的军队的消息,以往会寄来的信件也凭空蒸发。这比所有事情都叫人难受,无力感侵蚀着四肢百骸。我总是会想到自己的报告,尽管我们有十足的把握,可我生怕上帝偏偏和我作对,某天某刻会有一位新兵敲开门对我说:他没能活着回来,是你害死了他。

在这期间我唯一收到的信是玛利亚寄来的婚礼邀请函,于是在秋天的某个下午我穿着长裙顶着风来到信上所写的地点。母亲也在,她走上来亲吻我的面颊,我回吻她,随后在隔壁的小房子找到了玛利亚。"好久不见。"我开口。她猛的转过身来,头纱上未固定好的小花飘飘扬扬落在地上。我低头看见她已经有些锈迹的项链,玛利亚已经很久没有戴过了——她看起来漂亮极了。我弯腰捡起花重新别在她的头纱上,久违的笑起来,随后用力抱住她:祝你幸福。我说。

——

指挥官的电话来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记得我说老天爷是个混蛋吗——不知道什么原因信号糟糕到我只能在这边大喊大叫却仍旧听不见对面长官在哇啦哇啦说着什么要紧的话,于是终于我放弃了,挂掉电话披件风衣拿着伞冲出门去,说了不少好话,苦苦哀求着司机把我送到指挥部的楼下。

"晚上好长官。您最近身体又结实了不少。"因为上次改装战机的事我有一段时间不敢面见他,"有什么事吗?"

出乎意料,下一秒他冲我敬礼,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摇了又摇:"我感谢你为空军所做出的付出,小姐,真实感谢。"

现在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瞧着他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终张着嘴巴磕磕绊绊问出一句话来:战争结束了吗?

我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他激动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对我描述战机的改装对胜利有着多么大的帮助,泰勒少校和他的军队是如何因为此死里逃生——等等,等等,我非常抱歉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他还活着对吗?

"少校?好姑娘,他当然还活着!你的研究和他的选择成就了今天的胜利!你们是美国人民的英雄!"

我瘫倒在沙发上,双手捂住眼睛几乎要哭出来,他还好好的活着,我没有害死他。

——

不过尽管如此事情依旧很反常——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来自他的信息我一条都没有收到,这家伙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些平日里同他关系好的士兵们对于他的消息也守口如瓶。很好,二十八年来这家伙丢下我第二次了。我气得要命,却也只能在办公室里独自发牢骚。

终于有天晚上他约我在街角一所地下酒吧见面,末了还在电话里特意叮嘱句着装从简,随意就好。于是我翻找出前些年就被塞进衣柜最深处的破旧西裤,随手扯件衬衫出了门。几分钟后我看见泰勒带着顶鸭舌帽靠在路灯旁向我挥手——没有拄拐也没有打石膏,四肢健全心智完好,除了半边脸上被纱布裹住的地方。这是我们自上次分别后许久以来第一次见面,外面闷热的要命。我瞪他一眼,径直走上前推开酒吧大门。

"蓝色玛格丽特。"我穿过放肆狂欢的人群坐到吧台前,冲着侍者努嘴,"加冰。"

泰勒紧跟着坐下,他小心翼翼凑过来看看我现在一定糟糕到不行的脸色:"你是在生气吗?"

对,说的没错。我仍旧不想理他,喉咙及其含糊的发声作为回答。

"呃,现在的气氛很适合来跳支舞,为了庆祝我们的胜利。你想不想来试试?"

我不吱声,只是板着脸喝口酒,用力嚼碎混在其中的冰块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听说玛利亚结婚了。"

……

"嗯,她知道自己等不回来迪安。"我最终还是开口了,垂下眼睛,在泰勒的手即将拍上我肩头之前又抬起头看向他,"可我知道玛利亚是幸福的。那天她笑的很漂亮。"

你和她比起来足够幸运了。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暗自疑惑是不是奢求的太多,毕竟我最终还是等到了泰勒,尽管不是完好无损的的模样,但他现在真真切切就在身边。

"唉,也许我带你去参加晚宴会显得正式很多,"他叹口气,尝试着拉起我的手,这次我没有躲开,"但有件事我现在就想要说。"

"我爱你。"

他说。

"嫁给我吧。"

一时间里我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心跳声猛的改过了四周的喧闹,任凭手指被他攥在手心里轻轻一吻,再呆愣的看着无名指被带上钻戒。我抬头看见他慢慢扯下自己的纱布:半边脸上是烧伤留下的疤痕。

"你会因为这个而抛弃我吗。"他眨巴眨巴眼睛。

"……你一周时间里就在思考这个?"

"当然不是!我还想了要怎么样哄你开心和一百零一种求婚的方法——今天这是第一百零二种。"

我沉默了一会,最后把带着戒指的手举起来放在现在正忐忑不安的他面前:"你害我多等了整整十三年,现在是不是该道个歉?"

"除了你给的这条命之外我什么都没剩下。"他废力用僵硬扭曲的肌肉拉出个看起来倍显诡异的微笑,可他的眼睛,这双被夏夜点缀过的瞳眸仍旧美的让人心醉,"也许这样足够向你道歉了吗。"

……能把自己整成这样,你还真是个混蛋。我笑着吞下最后一口酒低声咒骂他,在四周缭绕着尼古丁烟雾和高谈阔论的人群中凑过去亲吻少年面颊上被战火遗留下的不灭勋章,紧闭被熏的想要流泪的眼睛,一时间不知为何鼻子酸的要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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